打破自我设限:激活美国商业优势实现武器生产动员
自冷战以来,美国军事力量对潜在对手形成的压倒性优势,作为国际安全环境的长期特征,正迎来可预见的终结。中国、俄罗斯及伊朗支持的代理人力量正利用技术扩散和地理优势,从欧洲到西太平洋全域对美军进行全方位压力测试。这些对手的创新性日益增强——其武器发展路径不再依赖规模效应,而是通过整合软件技术、模块化硬件架构、商用微电子设备及商业监控服务,构建起高效作战体系及替代性侦察打击体系。
即便工业基础与技术实力相对薄弱的国家,也能实现敏捷能力构建与强大战力生成,这得益于军民系统界限日益模糊的现实。虽然四旋翼无人机等小型装备在印太广阔海域难有作为,但其背后体现的”现成组件快速组装、系统功能快速迭代、研发与作战深度耦合”理念,正在重塑现代战争形态。
这些趋势预示着美军必须实现适应性升级与规模优势的有机统一,方能在未来冲突中制胜。但美国国防部现行武器研发模式却与之背道而驰。冷战结束三十年来,美军持续发展高度集成化的一体式武器系统,这种系统存在功能升级与子系统更新的结构性障碍。国防部定制的弹药系统虽在单项性能上领先,却无法利用商用系统的广泛兼容性,也难采用战时可快速扩产的制造工艺。
面对中国这种坐拥庞大制造业基础、具备本土作战优势的对手,美军在武器产能与适应性方面的短板将尤为致命。为抵消中国的地理与工业优势,美军需聚焦两大核心领域:
• 反侦察作战行动以削弱敌方火力效能
• 研发相比现役弹药具备更大生产规模与更高使用弹性的新型武器
两大领域都应充分整合美国全球领先的电子制造与软件产业。正如二战时期汽车与家电工厂转型军工,未来美国军事动员将仰仗21世纪商业领域的技术储备来支撑战力生成。
尽管美军正加强反侦察作战能力建设,但国防部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武器研发模式,方能激活国家工业潜力,实现适应性与规模化的战略平衡。当前美军武器库的主体仍是高度集成化系统,这类系统依赖特种零部件,通常由主承包商进行一体化设计与生产。研发方难以将商用传感器、无线电设备、制导计算机或控制系统等现成组件集成其中。采办项目办公室也无法外包生产,因其需要定制化组装流程。
为实现战时武器产能跃升,国防部需从底层重构弹药设计,使其能够采用通用组件并在商业工厂生产。相较于传统采办模式强调通过精密分析确定性能指标,新方法将构建”能力-规模-资金”的新三角平衡,通过调整武器使用场景与作战概念,在预算框架内实现最佳效益。
这种自下而上的研发模式充分利用了商业技术在各武器组件领域的进步,包括火箭发动机、控制系统等传统军工专属部件。项目管理部门需确保新设计具备软硬件模块化特征,以便快速集成商用组件。因此,某些新型弹药可能更接近无人机系统,而非传统导弹。
软件是新武器系统最关键的商业技术整合领域。虽然美国企业主导全球软件产业,但现有一体化武器未能发挥此优势。新型模块化武器需强化各组件软件功能,通过数字集成实现快速迭代升级。采用模块化软件架构后,包括软件公司在内的研发主体(可作为主承包商)可在部署前后持续优化弹药性能,正如当前在乌克兰战场展现的实践。
国防部还需依托商业供应商进行武器生产。相比现有专用军工厂,动员体系需要具备战时可激活的弹性产能。美国合同制造商已具备根据客户概念设计或详细图纸生产从医疗设备到电动汽车充电桩的完整能力,这种能力可无缝移植至武器生产领域。
实现这种新型研发生产模式,要求项目管理部门在现行采办权限内实施变革:加强与作战部队协作、实现设计与生产解耦等。国防部可通过组建武器联盟,建立长效数字研发与测试评估基础设施来提升武器创新适应能力。同时,国防部与国会需协同推进法规修订,为武器系统的模块化采购扫清制度障碍。
推行模块化武器系统与21世纪动员体系所需的改革,其幅度与成本均属可控。但需要从根本上转变文化认知:从追求性能极致转向研发”初始够用、量产可行、升级可期”的武器系统。若不能实现这种转型,美军弹药储备将持续不足,战略威慑能力将不断削弱。